道生之,德畜之;物形之,勢成之。
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。道之尊,德之貴,夫莫之命而常自然。
天下有道,卻走馬以糞;天下無道,戎馬生於郊。
安居則以教,危行則以戰,故聖人處無為之事,行不言之教,萬物作而弗始,生而弗有,為而弗恃,功成而不居。
使我介然有知,行於大道,唯施而不圖,唯受而不為,唯教而不求。
小國寡民,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,使民重死而不遠徙。
善建者不拔,善抱者不脫,子孫以祭祀不輟。
修之於身,其德乃真;修之於家,其德乃餘;修之於鄉,其德乃長;修之於國,其德乃豐;修之於天下,其德乃普。
含德之厚,比於赤子。毒蟲不螫,猛獸不據,攫鳥不搏。骨弱筋柔而握固。未知牝牡之合而全作。精之至也。終日號而不嗄,和之至也。
知和曰常,知常曰明。不知常,妄作凶。
知者不言,言者不知。塞其兑,閉其門,挫其銳,解其紛,和其光,同其塵,湛兮似或存。吾不知誰之子,象帝之先。
以正治國,以奇用兵,以無事取天下。吾何以知其然哉?以此。天下多忌諱,而民彌貧。民多利器,國家滋昏;民多巧詐,奇物滋起;法令滋彰,盜賊多有。
其政悶悶,其民淳淳;其政察察,其民缺缺。禍兮福所倚,福兮禍所伏。孰知其極?其無正邪?正復為奇,善復為妖,人之迷,其日固久。
治人事天莫若嗇。嗇則不費,夫唯嗇,能富於天。天之道,利而不害;聖人之道,為而不爭。
治大國若烹小鮮。以道莅天下,猶烹小鮮。勿多事而自暴,其治亦簡。